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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章节老板的秘密男友的剧本,我的逃亡(冰冷,周扬)_老板的秘密男友的剧本,我的逃亡冰冷,周扬最新章节

编辑:大萝卜更新时间:2025-07-07 19:27
老板的秘密男友的剧本,我的逃亡

老板的秘密男友的剧本,我的逃亡

《老板的秘密男友的剧本,我的逃亡》主角为冰冷,周扬这是我最最最喜欢的一本小说,没有之一!膜拜作者如沐春风的脑洞跟想象力,情节环环相扣,每个人物特点跟故事情节描绘的太清晰,喜欢每个角色。真心佩服作者强大的脑洞

作者:不想写文的豆饼大大 状态:已完结

类型:经典短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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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的秘密男友的剧本,我的逃亡》是所著的一本已完结的,主角是冰冷,周扬,人生不需要太多的感叹,只要是读过的人,都懂。精彩内容概括:...

精彩章节

老板派人追杀我们时,阿杰用身体堵住了管道口。

“快走!”他嘶吼着,血溅上我的手腕。

新派来的女追兵被我策反了——她脖子上的淤青和我的一样。

我们搭出租车回到老城区,刚给男友发完求救信息,就看见他站在街角。

他身边的女人微笑着挽住他:“目标已锁定。”

男友说阿杰早就叛变了。

我摸着口袋里女追兵给的刀片,对他点头:“我信你。”

——他袖口沾着管道里特有的红褐色铁锈。

---1.冰冷的铁锈味混杂着一种更浓重的腥气,死死堵在我的喉咙里。

身后,管道深处,阿杰用整个身体死死卡住那狭窄的洞口,像一颗绝望的、楔进死亡的钉子。

追兵的嘶吼和沉闷的击打声隔着阿杰的身体传来,每一次撞击都让管道壁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走啊!林薇!走——!” 阿杰的咆哮撕裂了黑暗,带着破风箱般的嗬嗬声。

温热的液体猛地溅上我的手腕,黏腻,带着生命迅速流逝的温度。

那滚烫的触感像烙铁,烫穿了我的犹豫。

我咬碎了牙,转身,手脚并用地在冰冷、***的管道壁上向前爬。

每一次拖动身体,都像是在拖拽一座山。

身后,阿杰的声音戛然而止,被一种令人牙酸的、骨头碎裂的闷响彻底取代。

我甚至不敢回头去看那片吞噬了他的黑暗。

---不知爬了多久,前方终于透进一丝微弱的光,混杂着城市特有的浑浊空气。

出口到了,一个锈迹斑斑的格栅。

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撞开它,滚落在冰冷坚硬的水泥地上。

尖锐的碎石硌着骨头,新鲜的空气灌入肺腑,却带着劫后余生的冰冷刺痛。

来不及喘息,新的脚步声已经逼近——不是来自身后废弃的管道口,而是来自这条肮脏后巷的两端。

老板的增援到了,动作快得令人心寒。

我撑着膝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肺叶火烧火燎。

巷口的光线被两个高大的黑影堵住,慢慢向我压来。

绝望像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脚踝。

结束了?阿杰的血,还温热的沾在我手上……就在这时,巷尾的阴影里,悄无声息地滑出第三个人影。

一个纤细的身影,穿着和他们一样的黑色作战服,像一道幽灵。

她动作快得惊人,几乎是眨眼间就贴近了离她最近的那个追兵。

没有激烈的搏斗,只有一声极其轻微的、类似于枯枝折断的脆响。

那个高大的男人身体一软,面条般瘫倒下去。

另一个追兵猛地转身,惊怒交加。

但她的动作更快,如同鬼魅般切入他空门大开的内线,手臂闪电般勒上他的脖颈。

男人徒劳地挣扎了几下,眼珠凸出,最终也瘫软在地。

巷子里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声。

我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心脏擂鼓般撞击着肋骨,几乎要破膛而出。

她背对着我,站在两具躯体之间,微微低着头,肩膀不易察觉地起伏着。

几缕汗湿的黑发贴在她苍白的颈侧。

然后,她缓缓转过身。

巷口昏黄的光线勾勒出她清晰的侧脸轮廓,年轻,甚至带着点未脱的稚气,但那双眼睛却冷得像结冰的湖面,毫无波澜地看向我。

她的目光在我脸上停顿了一瞬,随即移开,扫过地上的人,又落回我身上。

她没说话,只是抬起手,动作有些僵硬地,猛地扯开了自己作战服的高领。

我呼吸一窒。

在那白皙的皮肤上,几道深紫色的淤痕如同狰狞的毒虫,盘绕在她的脖颈上,刺眼得令人作呕。

那形状,那位置……和我藏在衣领下的那片淤青,一模一样。

那是老板的“印记”,是他“得力助手”们特有的“徽章”——用指关节或特制的工具,在任务失败或稍有忤逆时留下的“提醒”。

冰冷的空气灌入肺部,带着铁锈和血腥的余味。

我死死盯着她脖颈上那片和我如出一辙的淤青,那些深紫色的印记在昏暗的光线下扭曲***,像活过来的毒蛇。

老板的“提醒”,从不落空。

相同的屈辱和痛楚像一条无形的绳索,瞬间勒紧了我们之间的距离。

她没说话,那双冰湖般的眼睛只是掠过我的衣领,似乎能穿透布料看到下面同样的伤痕。

然后,她极其轻微地点了一下头,动作快得几乎像是错觉。

足够了。

“走!” 我的声音嘶哑得厉害,像砂纸摩擦。

她毫不犹豫,猛地转身,动作迅捷无声地冲向巷子深处。

我紧随其后,肺部火烧火燎,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铁锈和绝望的味道。

身后,远处传来混乱的喊叫和脚步声,追兵的大队人马正像嗅到血腥味的鲨鱼群般涌来。

我们像两只被猎犬追赶的兔子,在迷宫般错综复杂的旧城区巷道里亡命奔逃。

她跑在前面,身影在狭窄的砖墙缝隙间灵活地穿梭,对这里的地形似乎有一种近乎本能的熟悉。

左拐,右转,钻进一条堆满废弃木箱的死胡同,又猛地推开一扇虚掩的、锈迹斑斑的铁皮门,冲进一个弥漫着霉味和机油味的废弃修车厂。

“这边!”她的声音第一次响起,急促而低哑。

她指向修车厂后墙一个破开的、仅容一人钻过的缺口。

我们刚钻出缺口,刺眼的车灯就撕裂了修车厂前的黑暗,尖锐的刹车声和纷乱的脚步声混杂着咒骂汹涌而至。

追兵到了!他们撞开大门的声音如同野兽的咆哮。

“这边!”她再次低喝,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

她拉着我,不是跑向开阔的马路,而是贴着墙根,猛地扑倒在墙边一堆散发着恶臭的垃圾袋后面。

刺鼻的腐臭味瞬间淹没了我。

我屏住呼吸,心脏在喉咙口狂跳,几乎要撞碎胸骨。

几双沾满泥污的靴子就在我们藏身的垃圾堆前几寸的地方重重踏过,手电筒的光柱胡乱地扫射着周围的墙壁和地面。

“妈的!人呢?”“分头找!肯定跑不远!”“老板说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杂乱的脚步声和叫骂声渐渐散开、远去。

直到周围只剩下远处模糊的城市噪音和我们自己粗重的喘息,她才松开我的手腕,示意可以出来了。

我们像从泥沼里爬出来一样,身上沾满了污秽。

她毫不停留,径直冲到马路边缘,毫不犹豫地站到了飞驰的车流前。

刺耳的刹车声几乎要撕裂耳膜。

一辆破旧的***出租车猛地在我们面前刹停,司机探出头,惊魂未定地破口大骂:“找死啊!不要命了?!”她一把拉开后车门,把我塞了进去,自己紧跟着坐进来,用力摔上车门。

“开车!”她声音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去哪啊?”司机惊魂未定,没好气地问。

“先开!绕路!后面有狗!”她语速极快,眼神凌厉地扫向后视镜。

司机被她眼神里的寒意慑住,嘟囔了一句什么,猛踩油门。

车子像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汇入车流。

我瘫在散发着劣质皮革和消毒水混合气味的后座上,浑身脱力,控制不住地颤抖。

劫后余生的巨大疲惫感混合着阿杰最后嘶吼的画面,如同冰冷的海浪,一波波冲击着我几乎崩溃的神经。

我摸索出手机,屏幕碎裂的纹路在昏暗的光线下像一张狰狞的蛛网。

手指因为脱力和残留的恐惧抖得厉害,几乎握不住那小小的金属方块。

解锁,点开那个熟悉的头像——周扬,我的上级,也是我的男朋友。

屏幕上“亲爱的”三个字此刻显得那么刺眼,又那么虚幻地承载着我最后一点渺茫的指望。

“扬,出事了。

老板的人…阿杰可能…我在老城区的‘家味道’小面馆附近。

他们还在追我。

救我。”

每一个字都像从冻僵的喉咙里硬抠出来的,带着血腥气。

点击发送。

屏幕显示“已送达”。

我把滚烫的手机死死攥在汗湿的手心,仿佛那是唯一能连接生死的浮木。

出租车在老城区熟悉的街巷里七拐八绕,最终停在一个相对僻静的街角。

司机如释重负地收了钱,一脚油门飞快地逃离了这片是非之地。

车尾灯的红光迅速消失在街角,留下我和她站在路灯昏黄的光晕下,影子被拉得很长,像两个突兀的、不属于这里的剪影。

我大口呼***带着熟悉油烟和潮湿青苔味的空气。

前面不远,就是我和周扬经常偷偷约会的那个小面馆——“家味道”。

暖黄的灯光从油腻的玻璃窗透出来,往常总能让我心安的地方,此刻却像一张巨口,充满了未知的危险。

就在这时,面馆旁边那条更窄、灯光也更昏暗的小巷口,一个无比熟悉的身影映入了我的眼帘。

周扬。

他斜倚在斑驳的砖墙上,穿着他常穿的那件深灰色风衣,身形挺拔。

路灯的光落在他脸上,勾勒出我熟悉到骨子里的轮廓。

一股巨大的、混杂着委屈和依赖的热流猛地冲上我的眼眶和喉咙。

是扬!他收到消息了!他来找我了!紧绷到极限的神经几乎在这一刻彻底松懈。

我下意识地就想朝他冲过去,想扑进那个无数次给我安全感的怀抱,想把所有的恐惧、绝望和失去阿杰的痛楚都哭喊出来。

然而,就在我脚步微动的瞬间,另一个身影从他倚靠的阴影里走了出来。

那是一个陌生的年轻女人,穿着剪裁利落的米色风衣,长发柔顺地披在肩头。

她姿态亲昵地、极其自然地伸出手,挽住了周扬的胳膊。

周扬侧过头,对她露出了一个我从未见过的、带着某种默契和放松的微笑。

那笑容,像一根冰冷的钢针,瞬间刺穿了我所有涌动的情绪。

他们站在一起,姿态亲昵而放松,像一对正在享受夜晚悠闲时光的情侣。

这画面,与我身后这片刚刚逃离的、充满血腥和追杀的黑暗,构成了一个荒谬绝伦、令人作呕的对比。

我僵在原地,血液似乎瞬间冻结,从四肢百骸倒流回冰冷的心脏。

周扬的目光终于转向了我这边。

他脸上的笑容没有消失,只是弧度似乎收敛了一些,变得……难以捉摸。

他轻轻拍了拍那女人的手背,然后,两个人一起,朝我站着的方向走了过来。

脚步声在空旷的街道上显得格外清晰,每一步都踩在我几乎停止跳动的心脏上。

他们停在我面前几步远的地方。

周扬看着我,眼神复杂,带着一种我无法理解的审视和……疏离?挽着他手臂的那个陌生女人,脸上带着一种职业性的、近乎完美的微笑。

她的目光在我身上停顿了一下,然后转向周扬,声音清晰而平静,像在汇报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工作:“扬哥,目标已锁定。”

目标……锁定?这两个冰冷的词像两颗子弹,精准地射穿了我最后残存的侥幸。

整个世界在我眼前扭曲、变形。

周扬风衣的领口,他习惯性微微挽起的袖口……所有熟悉的细节都在这一刻变成了狰狞的怪物。

他不是来救我的。

他是来收网的。

他就在这里,在这个我们无数次分享温暖和秘密的地方,等着我自投罗网。

阿杰的血,似乎还温热的粘在我的皮肤上,而我的男朋友,正带着另一个女人,对我说“目标已锁定”。

冰冷的空气吸进肺里,像吞下了一把碎玻璃。

我死死掐着自己的掌心,指甲陷进肉里,那尖锐的刺痛感是唯一能让我保持清醒、不至于当场崩溃的东西。

脸上的肌肉僵硬得像石膏,我调动了全部残存的意志力,才勉强让它们扯动了一下,做出一个大概是“惊讶”的表情。

“扬……” 我的声音干涩得厉害,带着一种连我自己都觉得虚假的颤抖,“你…你怎么在这儿?收到我信息了吗?阿杰他……” 我猛地顿住,仿佛被巨大的悲痛扼住了喉咙,眼圈瞬间红了——这次不是伪装,阿杰倒在管道口的画面再次撕裂了我,“阿杰为了掩护我…被他们抓走了!他……” 我说不下去了,身体微微晃了晃,像是承受不住这巨大的打击。

周扬看着我,他的眼神很深,像一口望不见底的古井。

他没有立刻上前,也没有流露出我熟悉的关切。

他只是站在那里,隔着几步远的距离,静静地审视着我脸上每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

那目光,锐利得像手术刀,试图剥离我所有的伪装。

几秒钟的死寂,只有远处模糊的车流声。

然后,他薄薄的嘴唇抿了一下,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平稳,听不出任何波澜:“林薇,冷静点。”

他顿了顿,目光扫了一眼我身边那个一直沉默警惕着的女追兵,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似乎在评估她的存在,“阿杰的事……很遗憾。

但我必须告诉你,你被他骗了。”

他往前踏了一步,拉近了距离。

路灯的光线落在他脸上,一半明亮,一半隐在阴影里,显得他的表情更加莫测。

“他根本不是什么掩护你。”

周扬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推心置腹的沉重感,目光紧紧锁住我的眼睛,“他早就叛变了。

老板这次行动,就是他和老板联手设下的局,目的就是引你入瓮,然后……除掉你。

他主动留下断后,不是救你,是为了确保把你逼进他们真正的陷阱里。”

叛变?阿杰?和老板联手?除掉我?这荒谬绝伦的指控像一盆滚烫的油,兜头浇下。

我几乎能听到自己理智断裂的声音。

阿杰最后那声嘶吼“走啊!林薇!”,他身体堵住管道口时承受的重击,那溅在我手腕上滚烫的鲜血……每一幕都带着灼热的真实烙印在我的灵魂里。

而眼前这个人,这个曾说过要保护我一辈子的人,却用如此平静的语气,告诉我那一切都是精心策划的背叛?巨大的愤怒和荒谬感在胸腔里猛烈冲撞,几乎要冲破我死死维持的脆弱伪装。

我猛地咬住了自己的舌尖,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在口腔里弥漫开来,尖锐的疼痛像一根冰冷的钢针,瞬间刺穿了翻涌的怒火,强迫我冷静下来。

不能失控。

绝对不能。

我垂下眼帘,避开了他审视的目光,肩膀无法控制地剧烈抖动起来。

这一次,不是因为伪装,而是因为愤怒和极致的悲凉。

我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和真实的哽咽,破碎地响起:“什…什么?阿杰他……他叛变了?他…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我抬起头,泪水终于冲破了眼眶的堤坝,汹涌而出。

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也恰到好处地遮掩了我眼中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恨意和冰冷。

我看着他,带着一种被全世界抛弃、只余下对他最后一丝依赖的脆弱和迷茫:“扬…那我该怎么办?我还能信谁?他们…他们还在追我们……”周扬看着我的泪水,眼神似乎微微波动了一下,那里面或许有一丝极快的、难以捕捉的复杂情绪掠过,但随即又被更深的冰层覆盖。

他没有靠近,也没有任何安慰的动作,只是沉声道:“别怕,有我在。

跟我走,我会处理。”

他的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掌控感。

“好…好……”我胡乱地点着头,像个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脚步虚浮地向他靠近了一步。

就在这靠近的瞬间,***在口袋里的手,尖触碰到了她塞给我的那个冰冷坚硬的东西——一块边缘被打磨得异常锋利的三角形金属片,带着粗糙的锯齿。

是刚才在出租车上,她趁司机不注意,飞快地塞进我口袋里的。

冰冷坚硬的触感透过薄薄的衣料传来,像一块沉入冰水里的烙铁,瞬间稳住了我几乎要溃散的意志。

我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周扬,用尽全身力气扯出一个依赖而脆弱的笑容,声音轻得像一阵随时会散去的风:“我信你,扬。”

就在说出这句话的同时,我的目光似乎不经意地扫过他垂在身侧的右手,落在他微微挽起的、深灰色风衣的袖口上。

在那浅色的衬衫袖口边缘,沾染着几抹极其细微的、已经干涸的红褐色印记。

那是管道里特有的铁锈的颜色。

.“我信你,扬。”

这句话像一层薄冰,从我颤抖的嘴唇滑落,虚伪得连我自己都感到齿冷。

可周扬似乎松了口气,他脸上那种莫测的审视淡去一些,重新覆盖上一种我熟悉的、带着掌控感的平静。

他微微侧身,示意我跟他走,那个挽着他手臂的女人——代号“目标已锁定”的女人——也松开了手,退后半步,脸上职业性的微笑一丝未变,眼神却像冰冷的探针,牢牢锁定着我。

“走这边,车在巷子后面。”

周扬的声音低沉平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我顺从地挪动脚步,身体僵硬得像生锈的机器。

口袋里的金属刀片硌着大腿,那冰冷坚硬的触感是唯一支撑我走下去的锚。

跟在我身边的女追兵,脚步轻得像猫,她的沉默本身就是一种无声的警告。

就在我们即将拐进那条更暗、更窄的后巷时,身后突然响起一声刺耳的、几乎要撕裂夜空的刹车声!吱嘎——!!一辆破旧的***出租车,像失控的炮弹,猛地从我们刚刚离开的方向冲过来,轮胎摩擦地面发出焦糊味,一个急甩尾,车身横着打滑,不偏不倚,正好死死堵住了周扬所说的那条后巷的入口!尘土飞扬,车灯大亮,像两只愤怒的眼睛瞪着猝不及防的我们。

司机?是刚才那个被女追兵吓得半死的司机?!他疯了吗?变故来得太快。

周扬和那个女人的反应快到极致,几乎是车灯亮起的瞬间,两人同时向两侧闪避,动作迅捷得带出残影。

周扬的手已经探向腰间,那里鼓囊囊的,显然藏着家伙。

那女人的手也瞬间***了风衣口袋。

“操!”周扬低骂一声,眼神瞬间变得无比锐利,像淬了毒的刀锋,直刺向驾驶座。

他认出了那辆车!“别动!”一个嘶哑、带着豁出去般狠劲的声音从驾驶座车窗里吼出来,正是那个出租车司机。

他半个身子探出车窗,手里竟然举着一把老旧的、看起来随时会散架的扳手,手臂因为紧张和用力而剧烈颤抖,但扳手却死死指向周扬的方向。

“都他妈别动!谁动我砸谁脑袋!”这突如其来的混乱像一道短暂的屏障。

我身边的女追兵,那双冰湖般的眼睛猛地亮了一下,锐利如鹰隼,乱中唯一的空隙——就在周扬和那个女人被出租车逼得侧身闪避、注意力被司机吸引的刹那,就在我们和那辆堵路的出租车之间!没有一丝犹豫,甚至没有给我一个眼神。

她猛地抓住我的手臂,力道大得几乎捏碎我的骨头,像拖拽一件没有生命的货物,用尽全身力气将我狠狠往前一推!“跑!!”她的声音短促、尖利,撕裂空气。

我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推得踉跄向前,差点扑倒在地。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我甚至来不及思考,双腿已经机械地迈开,朝着出租车和旁边建筑墙壁之间那道狭窄的缝隙亡命冲去!耳边是呼啸的风声,是自己粗重如破风箱般的喘息,还有身后骤然响起的、周扬暴怒到极点的咆哮:“抓住她!!响、司机惊恐的惨叫、周扬的怒吼、那个女人冰冷的指令声……所有的声音在身后瞬间炸开,又迅速被拉远,扭曲成一片模糊的背景噪音。

我像一支离弦的箭,射向缝隙。

那缝隙窄得令人窒息,冰冷的车身和粗糙的砖墙挤压着我的肩膀。

我侧着身体,不顾一切地往里钻,衣服被刮破的撕裂声清晰可闻。

就在我整个身体即将挤过去的瞬间,眼角余光瞥见一道黑影如同附骨之疽般扑到缝隙入口!是周扬!他脸上的平静彻底碎裂,只剩下狰狞的狂怒,一只手臂如同钢爪般探出,五指箕张,带着凌厉的风声,直抓向我的后心!心脏在那一刻停止了跳动。

绝望的冰冷瞬间攫住了我。

然而,另一道身影更快!那个一直沉默的女追兵,像一道黑色的闪电,从侧面狠狠撞向周扬!不是攻击,而是纯粹的、舍身般的撞击!她用自己整个身体作为炮弹,重重砸在周扬伸出的手臂和半边身体上!“呃!”沉闷的撞击声和一声痛哼同时响起。

周扬的手臂被撞得猛地一偏,指尖擦着我的后背衣服划过,带起一阵火辣辣的疼痛,却终究没能抓住我。

巨大的冲力让他和那个女追兵一起踉跄着撞向旁边的墙壁。

就是这电光火石的零点几秒!我像一尾滑溜的鱼,猛地从狭窄的缝隙里挤了过去!身体失去平衡,重重地摔在巷子另一边的地上,坚硬的碎石和尘土灌进嘴里。

剧痛传来,但求生的***压倒了一切。

我甚至没有回头看一眼身后的惨烈,手脚并用地爬起来,肺部炸裂般疼痛,头也不回地朝着巷子深处更浓密的黑暗亡命狂奔!身后,传来周扬野兽般的怒吼,还有肉体激烈碰撞、扭打在一起的沉闷声响,以及那个女人冰冷急促的呼喝。

那个司机绝望的咒骂和扳手落地的声音也混杂其中,一片混乱。

我什么都不敢想,只知道跑。

跑!跑!跑!心脏疯狂擂动着胸膛,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味。

黑暗的巷道像怪兽的肠道,扭曲,延伸。

我凭着对老城区最后一点模糊的记忆,左冲右突,专挑最窄、最黑、堆满杂物的小路钻。

身后追赶的脚步声似乎被甩开了一段,但我不敢有丝毫停顿。

不知跑了多久,直到肺像破风箱一样再也吸不进一丝空气,双腿灌了铅般沉重,每一步都踩在棉花上。

我躲进一个堆满废弃纸箱和霉烂木板的死胡同角落,蜷缩在最深的阴影里,身体控制不住地筛糠般抖动着。

四周死寂。

只有我自己粗重得吓人的喘息声,还有心脏在耳边疯狂擂鼓的巨响。

安全了吗?暂时?冷汗浸透了后背,黏腻冰冷。

我大口喘息着,试图平复几乎要跳出喉咙的心脏。

周扬袖口上那抹干涸的红褐色铁锈,如同烧红的烙铁,清晰地印在我的视网膜上,挥之不去。

管道……阿杰……还有那个女追兵……她最后撞向周扬的身影……我猛地抬手捂住嘴,把几乎要冲口而出的呜咽死死堵了回去。

眼泪却不受控制地汹涌而出,滚烫地灼烧着脸颊。

不是恐惧,是愤怒,是心被生生撕裂的剧痛,是冰冷彻骨的恨意。

我颤抖着手,再次摸出那个屏幕碎裂的手机。

指尖冰凉,带着泥土和汗水。

屏幕幽幽的光映亮了我狼狈不堪的脸。

周扬的头像还在置顶的位置,那个熟悉的、曾让我无数次心动的笑容,此刻却像最恶毒的嘲讽。

我点开,手指悬在虚拟键盘上方,抖得几乎无法控制。

不能发给他……绝对不能……目光在混乱的通讯录里疯狂地扫视。

阿杰的名字是灰色的,永远下线了。

其他同事……谁还能信?老板的阴影无所不在……一个名字突然跳入眼帘——**老K**。

一个沉默寡言的技术支援,负责设备维护,平时像个隐形人,只存在于通讯线路的另一端。

他级别不高,权限有限,几乎不参与核心行动,也因此极少卷入***。

最重要的是,他欠我一条命。

两年前一次外勤任务,他的通讯车差点被端掉,是我冒死引开了火力点。

一个微弱的、渺茫的可能。

我颤抖着手指,点开老K的头像,那是一个简单的齿轮图标。

在信息框里,我一个字一个字地敲打,每一个按键都像在敲打自己的心脏:“K,紧急!我是林薇。

周扬叛变,老板要灭口。

阿杰在城西废弃污水处理厂主管道遇害,有铁证。

我被追杀,位置老城废弃造纸厂仓库。

我需要后门,需要眼睛,需要活路。

救我。”

信息发送。

屏幕上小小的“已送达”提示亮起。

我死死攥着滚烫的手机,像攥着最后一根连接悬崖的稻草,把它紧紧贴在剧烈起伏的心口。

黑暗的角落里,只有屏幕那点微弱的蓝光映着我布满泪痕和尘土的脸,以及眼中燃烧的、近乎绝望的冰冷火焰。

废弃仓库外,死寂的夜空中,隐约传来了警笛声。

由远及近,尖锐,急促,撕裂了沉重的夜幕。

是周扬叫来的?还是……老K?3.警笛声像一把冰冷的锯子,在死寂的夜空中来回拉扯。

由远及近,越来越尖锐,越来越清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要将这片废弃之地彻底撕开的蛮横。

来了。

我蜷缩在纸箱堆砌的冰冷堡垒深处,心脏被那刺耳的声音攥得死紧,每一次跳动都带来窒息的钝痛。

汗水混合着尘土,在脸上蜿蜒出黏腻的痕迹。

周扬……是他叫来的吗?用他那张虚伪的脸,轻易调动了这座城市的力量,来为他肮脏的背叛收尾?还是老板?用他无孔不入的权势,织成一张天罗地网?绝望的寒意顺着脊椎疯狂上涌,几乎要将我冻僵。

我死死咬住下唇,口腔里弥漫开浓郁的血腥味,用疼痛逼迫自己清醒。

不能束手就擒!阿杰的血不能白流!那个撞向周扬的身影……她怎么样了?就在这时,被我死死攥在掌心的手机,屏幕猛地亮了起来!不是来电,也不是短信。

屏幕中心,一个极其简陋的、由粗糙线条构成的齿轮图标无声地旋转着,下面浮现出一行闪烁的小字:K:后门已开。

接入‘城市之眼’公共监控节点C区7组。

安全协议:暗影协议7号。

时限:15分钟。

保重。

是老K!他真的收到了!他真的在帮我!一股混杂着狂喜和巨大压力的激流瞬间冲垮了濒临崩溃的神经。

我像抓住救命稻草的溺水者,用颤抖得不成样子的手指,疯狂地点击那个旋转的齿轮。

屏幕闪烁了一下,瞬间被分割成十几个大小不一的监控画面。

画面有些模糊,带着电子干扰的雪花纹,但足以辨认。

画面角度各异,面堆满废弃金属架和油桶的装卸区;还有……仓库正面那条唯一还算宽阔、直通大门的通道。

警笛声已经近在咫尺,刺目的红蓝光芒透过仓库破烂的窗户和高处的破洞,在布满灰尘和蛛网的空间里疯狂扫射、切割。

外面传来轮胎摩擦地面的急刹声,车门开关的砰砰声,还有扩音喇叭里传出的、冰冷威严的喊话:“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放下武器,双手抱头,慢慢走出来!重复,放下武器,双手抱头,慢慢走出来!”不是周扬的声音。

是警察。

我强迫自己不去理会那震耳欲聋的喊话,眼睛死死钉在手机屏幕上,像最饥饿的猎豹搜寻着猎物。

手指在屏幕边缘滑动,飞快地切换着不同监控探头的视角,每一个画面都像刀子一样刮过我的视网膜。

围墙缺口外,几辆警车横在路中,警灯闪烁,穿着制服的警察依托车门作为掩体,枪口指向仓库方向。

装卸区侧面,也有黑影在废弃的金属架后面快速移动。

正面主通道上,两辆警用SUV顶在最前面,车门打开,几个身影正依托车身掩护,向仓库大门逼近。

周扬呢?那个女人呢?他们在哪?他们一定在!他们不会放过我!汗水流进眼睛,带来一阵刺痛。

我用力眨掉,不敢移开视线分毫。

手指在屏幕上划过装卸区的画面——静止的油桶,扭曲的金属架阴影……等等!画面右下角,一辆熄了火、没有开警灯的黑色越野车,悄无声息地停在装卸区入口更远处的阴影里,像一头蛰伏的巨兽。

车窗贴着深色的膜,看不清里面,但那车型……是老板手下行动组常用的型号!就是这里!我死死锁定那个监控画面,手指悬在屏幕上,呼吸几乎停止。

老K给的眼睛,只有十五分钟!外面的警察还在喊话,脚步声和金属装备碰撞的声响越来越清晰,他们正在组织突击队形,准备强攻。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像沙漏里飞速坠落的沙子,每一粒都砸在我的神经上。

突然,装卸区那个监控画面里,黑色越野车的副驾驶车门无声地打开了。

一个人影走了下来。

深灰色的风衣下摆,在夜风中微微拂动。

周扬。

他站在车旁,没有看仓库的方向,反而微微侧着头,似乎在倾听耳机里的指令。

路灯微弱的光线勾勒出他冷硬的侧脸线条,没有丝毫表情,只有一种全神贯注的、猎手般的专注。

他抬起右手,对着手腕上的通讯器说了句什么,动作流畅而熟练。

然后,他抬起了头。

他的目光,没有投向仓库那摇摇欲坠的大门,也没有看向正在组织进攻的警察,而是精准地、穿透了混乱的夜色和冰冷的屏幕,直直地“看”向了我——或者说,看向了我手中这个正窥视着他的监控摄像头!一股电流般的寒意瞬间从脚底窜上天灵盖!他知道!他发现了!他发现我在用监控看他!我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骤然停止了跳动。

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在这一刻凝固了。

就在我惊骇欲绝的瞬间,手机屏幕上,代表装卸区监控的那个画面猛地一黑!不是信号中断的雪花,而是彻底、纯粹的黑屏。

像一只眼睛被瞬间戳瞎。

紧接着,屏幕上其他几个监控仓库外围的画面,如同被推倒的多米诺骨牌,一个接一个地、毫无征兆地陷入了同样的、死寂的黑暗!屏幕中心,那个旋转的齿轮图标猛地停止,闪烁了一下,彻底消失。

一行冰冷的红色小字浮现出来:**连接中断。

安全协议失效。

节点强制离线。

**老K的“眼睛”,被掐灭了。

十五分钟?连五分钟都没有!巨大的恐慌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我淹没。

他们不仅发现了我,还拥有更高权限,能轻易关闭甚至反制老K冒险打开的监控后门!最后的倚仗,没了!仓库外,警察的喊话声陡然变得更加急促和严厉:“最后警告!里面的人立刻放弃抵抗!否则我们将采取强制措施!”脚步声更加密集,带着金属的铿锵,已经逼近了仓库那扇摇摇欲坠的破烂大门。

破门锤撞击铁门的巨大闷响如同死亡的丧钟,重重敲打在我的耳膜上!“哐!!哐!!!”灰尘簌簌落下。

完了。

彻底完了。

被警察抓住,还是落入周扬和老板的魔掌?有什么区别?都是死路一条。

阿杰……那个女追兵……他们都……冰冷的绝望像藤蔓,缠绕住四肢百骸。

我靠在冰冷刺骨的墙壁上,身体顺着粗糙的水泥面缓缓滑落,脱力地瘫坐在肮脏的地面。

口袋里,那块锋利的金属刀片,冰冷坚硬地抵着我的大腿。

外面的撞击声越来越猛烈,铁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门轴处锈蚀的铁屑簌簌掉落。

也许……这是唯一能自己选择的方式了。

我颤抖着,缓缓将手伸进口袋,指尖触碰到了那片冰冷的金属。

它的边缘被打磨得异常锋利,带着粗糙的锯齿,能轻易割开皮肤和血管。

我的手指握住了它,冰冷的触感沿着神经蔓延,带来一种奇异的、令人麻木的平静。

结束了。

我闭上眼,泪水无声地滚落。

眼前闪过阿杰最后嘶吼的脸,闪过那个女追兵脖颈上狰狞的淤青和她撞向周扬的决绝身影……最后,定格在周扬站在越野车旁,那冷漠精准地“看”向监控镜头的眼神。

金属冰冷的锋刃,抵上了手腕内侧最柔软的皮肤。

那里,脉搏正在疯狂地跳动,昭示着生命最后的倔强。

“轰——!!!”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猛地炸开!仓库那扇破旧的铁门,终于被彻底撞开!刺眼的手电筒光柱如同无数利剑,瞬间刺破了仓库内浓稠的黑暗,交织着,疯狂地扫射着每一个角落!纷乱的脚步声、枪械上膛的金属碰撞声、严厉的呼喝声如同汹涌的潮水,瞬间涌了进来!“不许动!”“举起手来!”“目标发现!在角落!”强光刺得我睁不开眼。

我握着刀片的手指猛地收紧,锋利的边缘瞬间刺破了皮肤,一丝尖锐的刺痛传来。

结束了……就在……“等等!别开枪!” 一个刻意拔高、带着某种强调意味的声音突然在混乱的声浪中响起,异常清晰。

“都别动!她是重要人证!保护性拘捕!别伤着她!”这个声音……不是警察惯常的命令口吻。

带着一丝急切,一丝……刻意的表演感?我下意识地睁开被强光刺痛的眼睛,透过朦胧的泪水和刺目的光柱,模糊地看到几个穿着黑色战术服、装备精良的身影正分开外围的警察,快步朝我藏身的角落冲来。

他们的动作迅捷而专业,目标明确。

为首的那个人,身形……强光晃过他的脸,一闪而逝。

我的心脏像是被一柄重锤狠狠砸中!那张脸……那***刚在监控画面里、在越野车旁冷漠注视的脸!周扬!他亲自进来了!穿着行动组的黑色作战服,混在警察中间!他喊出“保护性拘捕”……他要“活口”!不是警察要抓我!是他!是他要抓活的!为什么?为了老板?还是为了他自己?他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冰冷的刀片还死死抵在手腕上,刺破的皮肤渗出细小的血珠。

看着那张在强光下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的、无比熟悉又无比陌生的脸,看着他眼中那混杂着志在必得和某种冰冷评估的复杂光芒,一股比死亡更刺骨的寒意瞬间冻结了我的血液。

落入他手里……会比死更可怕。

求生的本能和滔天的恨意如同被点燃的炸药,在绝望的废墟里轰然爆开!我握紧了口袋里那冰冷的金属刀片,锯齿的边缘深深陷入掌心,带来清晰的痛感。

跑!4.“保护性拘捕”那四个字像淬了冰的毒牙,狠狠钉进我的耳膜。

周扬的声音,此刻比任何枪口都更让我毛骨悚然。

活口?落到他手里,还不如被警察的子弹撕碎!强光刺得我眼前一片白茫茫的雪花,但周扬那张在光影中急速放大的脸,和他眼中那种混合着冰冷评估与志在必得的猎人光芒,像烙铁一样烫在我的神经上。

求生的本能和滔天的恨意瞬间压倒了冰冷的绝望。

跑!身体比思维更快。

他那几个穿着黑色战术服、如同索命恶鬼般扑来的手下离我藏身的角落只剩几步之遥的瞬间,我动了。

不是向前,也不是向后。

我像一只被逼到绝境的野猫,猛地蜷缩,然后爆发出全身仅存的力量,整个人朝着侧后方——那堆摇摇欲坠、散发着浓重霉烂气味的废弃纸箱——狠狠撞了过去!“哗啦——轰!!!”巨大的撞击力加上纸箱早已腐朽的结构,那堆一人多高的废物山如同被引爆的沙堡,轰然垮塌!霉烂的纸板、碎裂的木板、漫天的灰尘和不知名的污秽垃圾,如同泥石流般朝着扑来的周扬他们倾泻而下!“操!” “小心!” 猝不及防的惊呼和怒骂瞬间被淹没在垃圾崩塌的轰响里。

就是现在!崩塌的垃圾流短暂地阻断了他们的视线和路线。

我甚至没有回头确认效果,在撞塌纸箱、身体被反作用力带得踉跄的同时,双腿已经本能地蹬地,朝着仓库深处——那个我进来时就留意过的、唯一可能不是死路的方向——亡命冲去!肺部像破败的风箱,每一次吸气都带着灰尘和血腥味。

腿上的伤口在刚才的撞击中再次崩裂,剧痛尖锐地刺激着神经,却奇异地让我更加清醒。

身后传来周扬暴怒到极点的咆哮,还有他手下推开垃圾、踩踏追赶的杂乱声响。

警察的呼喝声和手电光柱也混乱地扫射过来,却被垮塌的垃圾堆暂时阻隔。

“拦住她!别让她靠近后面!” 周扬的声音穿透混乱,带着一种我从未听过的、近乎失控的焦躁。

后面?他怕我靠近仓库深处?这个念头像闪电划过脑海。

我什么也顾不上了,只知道压榨出身体里最后一丝潜能,跌跌撞撞地在布满障碍物的黑暗仓库里狂奔。

倒塌的机器残骸、生锈的铁架、纠缠的电线……一切都成了阻挡追兵的屏障,也成了我逃亡路上的陷阱。

手臂被尖锐的金属边缘划开,火辣辣的疼。

脚下踩到***的东西,差点摔倒。

仓库深处,光线更加昏暗,只有高处破洞透下的几缕惨淡月光。

空气里弥漫着更浓重的机油和化学品的刺鼻气味。

就在前方,月光勾勒出一片相对空旷的区域,以及……靠墙立着的几个巨大的、圆柱形的金属罐子,上面印着模糊褪色的骷髅头和交叉骨标志。

废弃的化学品储罐?我心头一紧,但脚步丝毫不敢停。

周扬的吼声和追赶的脚步声如同跗骨之蛆,越来越近!“砰!”一声枪响!子弹擦着我的头皮呼啸而过,狠狠打在旁边的铁架子上,溅起一溜刺目的火星!他们开枪了!不是警察,是周扬的人!死亡的寒意瞬间笼罩全身。

我几乎是凭着本能,猛地扑倒在地,连滚带爬地躲到一堆扭曲的金属管后面。

子弹打在金属管上,发出“叮叮当当”的爆响,震耳欲聋。

“老板要活的!别他妈打要害!” 周扬气急败坏的吼声传来,带着一种被违抗命令的狂怒。

活口……他们还是想要活口!这给了我一丝喘息之机,但也意味着更大的折磨在等着我。

我蜷缩在冰冷的金属管后面,剧烈地喘息着,心脏在喉咙口疯狂擂动。

汗水混着血水模糊了视线。

怎么办?前面是化学品罐,后面是追兵,侧面……侧面?我的目光猛地扫向右侧墙壁的高处。

那里,离地约三米多的地方,有一扇窗户!不是完整的窗户,玻璃早已破碎,只剩下一个黑黢黢的不规则空洞。

月光就从那里漏进来,像一道通往未知的窄门。

窗框锈蚀不堪,边缘扭曲变形。

窗台外,是仓库后墙和另一栋更高废弃建筑之间狭窄的、堆满垃圾的死巷。

唯一的生路!求生的***瞬间压倒了恐惧。

我猛地从藏身处窜出,不再试图躲避子弹,而是像疯了一样,用尽全身力气冲向那面墙壁!目标明确——墙壁下方堆叠着几个废弃的木箱和一台锈死的旧电机!“她在那边!快!”“拦住她!”枪声再次响起,子弹在我脚边和身后炸开,泥土和碎屑飞溅。

我甚至能感觉到子弹带起的灼热气流擦过皮肤。

近了!更近了!我猛地跃起,一脚踩上最底层的木箱,借力向上!腐朽的木头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瞬间碎裂!身体失去平衡向下坠去!我尖叫着,双手拼命向前乱抓,指尖触碰到冰冷粗糙的墙面!“砰!” 又是一枪!子弹打在我刚刚踩过的木箱位置,木屑爆开!下坠的势头被强行止住,我像壁虎一样死死扒住墙壁凸起的砖缝,指甲瞬间翻折,鲜血淋漓。

剧痛让我眼前发黑,但死亡的威胁更近!我甚至能听到周扬手下沉重的喘息声就在身后几米!“抓住她!”一只戴着战术手套的大手带着凌厉的风声,猛地抓向我扒在墙上的脚踝!千钧一发!我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嘶吼,双脚在墙面上死命一蹬!身体借着这股反冲力向上窜去,另一只手终于够到了窗台下方一根凸出的、锈蚀的金属水管!“呃啊——!” 我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双臂肌肉贲张,硬生生将自己的身体拉了上去!破碎的窗框边缘如同锯齿,狠狠刮擦着我的腰腹,布料撕裂,皮开肉绽的剧痛传来,但我顾不上了!身体狼狈地翻过窗台,滚落到外面狭窄、堆满垃圾的死巷里。

腐烂的恶臭瞬间将我包围。

我甚至来不及感受疼痛,手脚并用地就想爬起来继续跑。

然而,就在我挣扎着撑起上半身的瞬间——巷子口,一个身影无声无息地从阴影里走了出来,恰好堵住了唯一的出口。

不是周扬的人。

也不是警察。

那人穿着一件洗得发白、沾着不明污渍的实验室大褂,身形瘦削,戴着厚厚的黑框眼镜,镜片在惨淡的月光下反着冰冷的光。

他手里没有枪,而是拿着一个……注射器?针筒里晃动着某种浑浊的液体。

他看起来很普通,像个疲惫的夜班技术员。

但那双藏在镜片后的眼睛,却像两口深不见底的枯井,平静得令人窒息。

他就那么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我,像是在观察一只掉进陷阱的、垂死挣扎的小动物。

我僵在原地,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

他是谁?老板的人?还是……别的什么?巷子另一头,仓库破窗内,周扬手下气急败坏的咒骂声和攀爬声已经清晰可闻。

他们马上就要追出来了!前有堵截,后有追兵。

绝境!我靠在冰冷***、布满苔藓的墙壁上,大口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垃圾腐烂的恶臭和喉咙里的血腥味。

身体像散了架,手臂被窗框划开的伤口火辣辣地疼,腰腹间被锯齿般的铁皮撕裂的地方更是传来一阵阵钻心的抽痛。

冷汗浸透了破烂的衣服,黏腻地贴在皮肤上,带来刺骨的寒意。

巷口那个穿白大褂的男人,依旧无声地站在那里。

月光吝啬地洒在他身上,勾勒出瘦削的轮廓。

厚厚的镜片隔绝了他的眼神,只留下两片冰冷的光斑。

他手里的注射器,针尖在微光下闪着一点寒星。

仓库破窗里,周扬手下气急败坏的叫骂和攀爬声越来越近,如同催命的鼓点。

“妈的!那娘们翻出去了!”“快!追!老板要活的!别让她跑了!”“这破窗框扎死老子了!”活口……又是活口!周扬和他背后那个恶魔老板,到底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阿杰临死前嘶吼的画面,周扬袖口上那抹刺眼的铁锈红……碎片般的线索在混乱的脑子里疯狂冲撞,却拼凑不出完整的答案。

恐惧像冰冷的藤蔓,缠绕住心脏,越收越紧。

落入他们手里,绝对比死更可怕!我的手下意识地摸向口袋——那块冰冷的金属刀片还在。

锯齿的边缘硌着掌心,带来一丝尖锐的痛感和……一种病态的慰藉。

至少,我还有选择最后一步的权力。

就在这时,巷口那个一直沉默如雕塑的白大褂男人,动了。

他向前走了一步,动作有些僵硬,像是很久没有活动过关节。

月光终于照亮了他下半张脸,皮肤是一种病态的苍白,嘴唇很薄,紧紧抿着,没有任何表情。

他没有看仓库破窗的方向,仿佛对即将追出来的暴徒毫不在意。

他的目光,只落在我身上。

然后,他抬起了拿着注射器的那只手。

动作很慢,很稳。

针尖对准了我,在月光下闪烁着不祥的光芒。

“安静点,很快就结束了。”

他的声音响起,低沉、沙哑,带着一种奇异的、毫无起伏的平静,像在陈述一个既定的事实。

“老板不想你太痛苦。”

老板!果然是老板的人!一股冰冷的愤怒瞬间压倒了恐惧。

又是他!无处不在!连这种像幽灵一样的角色都派出来了!他想给我注射什么?吐真剂?还是某种能让人变成行尸走肉的神经毒素?破窗处,一个黑色战术靴的鞋底已经踩上了窗台外沿!没有时间了!求生的本能如同被逼到悬崖边的困兽,爆发出最后的、不顾一切的疯狂!我猛地从地上弹起来,不是冲向巷口那个拿着注射器的男人——那是自投罗网——而是用尽全身残存的力量,朝着巷子深处、那堵更高更陡、似乎毫无希望的墙壁扑了过去!墙角堆着一大摞废弃的、沾满油污的汽车轮胎,像一座散发着恶臭的小山。

“抓住她!” 破窗处,一个穿着黑色作战服的身影已经探出了半个身子,手臂带着劲风抓向我!就在那只手即将触碰到我后背衣料的瞬间,我像一只亡命的羚羊,猛地蹬地起跳,一脚踩上最底层的轮胎!轮胎受力滚动,发出沉闷的响声。

我身体失去平衡,向前扑倒,却借着这股冲势,双手死死扒住了上方墙壁上一块凸起的、锈蚀的金属支架!“妈的!” 身后传来抓空的怒吼和身体撞在墙壁上的闷响。

我不管不顾,像攀岩一样,用尽全身的力气向上挣扎。

手指抠进砖缝,脚在油腻的墙面上徒劳地蹬踏,寻找着任何一点微小的借力点。

每一次发力,腰腹和手臂的伤口都传来撕裂般的剧痛,鲜血顺着墙壁蜿蜒流下。

“砰!” 枪声在狭窄的巷子里炸响!子弹打在离我头顶不到半尺的墙壁上,砖石碎屑簌簌落下!“别开枪!老板要活的!” 另一个声音气急败坏地吼道。

我甚至不敢低头去看。

求生的意志支撑着我,像一只壁虎,一寸寸地向上挪动。

离巷口那个白大褂男人越来越远,离仓库破窗的追兵越来越远……但离巷顶,还有一段令人绝望的距离。

突然,脚下一滑!蹬踏的支撑点猛地消失!“啊!” 一声短促的惊呼脱口而出,身体瞬间向下坠去!心脏提到了嗓子眼!完了!就在这失重感降临的刹那,一只冰冷的手,如同铁钳般,猛地抓住了我的脚踝!不是从上面,而是从下面!我惊恐地低头。

是那个白大褂男人!他不知何时,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移动到了轮胎堆旁,就在我的正下方!他那张毫无表情的脸在月光和阴影的交界处显得格外诡异。

抓住我脚踝的手,力道大得惊人,冰冷刺骨,透过薄薄的***直刺骨髓。

“下来。”

他的声音依旧毫无波澜,却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力量。

“放开我!” 我嘶吼着,另一只脚疯狂地蹬踹他的手臂和肩膀。

但他像一尊石雕,纹丝不动,只是抓着我脚踝的手收得更紧,指骨几乎要捏碎我的踝骨!剧痛让我眼前发黑。

他用另一只手,稳稳地举起了那支注射器。

针尖在月光下闪烁着致命的寒光,对准了我挣扎的小腿。

冰冷的绝望再次攫住了我。

力量在飞速流逝,手指扒着的支架边缘因为汗水、血水和油污变得***不堪,一点点地向下滑脱……“老板的耐心是有限的。”

他平静地陈述着,注射器的针尖缓缓靠近我的皮肤。

就在针尖即将刺破皮肤的瞬间——“呜——呜——呜——!”一阵极其尖锐、不同于警笛的、如同高频蜂鸣般的啸叫声,毫无征兆地在巷子上空炸响!声音刺耳得让人头皮发麻,仿佛直接钻进了颅骨!这声音……巷口那个白大褂男人,一直毫无表情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变化!他的眉头猛地蹙紧,眼中闪过一丝极其罕见的错愕和……凝重?他抬头看向巷子上方,似乎在搜寻声音的来源。

抓住我脚踝的手,力道下意识地松了一丝!就是现在!求生的本能爆发出了超越极限的力量!我借着脚下那极其微小的松动,猛地屈膝,用尽全力狠狠一脚踹向他的手腕!“呃!” 一声压抑的痛哼。

那支注射器脱手飞出,在空中划出一道银亮的弧线,“啪”地一声掉在巷子深处恶臭的泥泞里!与此同时,我扒着支架的手也终于滑脱!身体猛地向下坠去!但这一次,我没有摔向地面。

就在身体下坠的刹那,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猛地扭身,双手张开,像拥抱死亡一样,扑向了巷子深处——那堆散发着刺鼻气味的、巨大的废弃油桶!“哐当——!!!”身体重重地撞在冰冷的金属桶壁上,发出巨大的回响。

五脏六腑都像被震移了位,剧痛让我几乎昏厥过去。

但我死死咬着牙,强忍着眩晕和恶心,像泥鳅一样,手脚并用地钻进了两个巨大油桶之间那道狭窄得仅容一人侧身通过的缝隙里!缝隙里满是油污和黏腻的苔藓,恶臭熏天。

我把自己死死地卡在里面,背靠着冰冷***的桶壁,胸膛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浓重的铁锈和腐烂的味道。

巷子里,那刺耳的高频蜂鸣声还在持续不断地啸叫着,像无数根钢针在搅动脑髓。

白大褂男人站在缝隙外面,镜片后的目光冰冷地扫视着这片油污的角落。

他弯下腰,似乎在泥泞中摸索着什么——是那支掉落的注射器?仓库破窗那边,周扬的手下似乎也被这突如其来的高频噪音干扰了,咒骂声变得更加暴躁。

“什么鬼声音?!”“妈的,吵死了!”“快!把那个女的揪出来!”脚步声朝着油桶堆这边逼近。

缝隙里,黑暗粘稠,几乎无法视物。

我蜷缩着,像一只躲进地穴的受伤动物,心脏在黑暗中疯狂地跳动,撞击着肋骨。

每一次心跳都牵扯着全身的伤口,带来撕裂般的剧痛。

汗水、血水和污垢混合在一起,黏腻地包裹着身体,冰冷刺骨。

那高频的蜂鸣……是谁?是老K吗?他又一次在不可能的时刻帮了我?这声音干扰了白大褂,也干扰了追兵,给了我钻进这油污缝隙的瞬间机会。

但这能持续多久?脚步声越来越近,沉重的战术靴踩在泥泞的地面上,发出“吧唧吧唧”的声响。

手电筒的光柱在油桶堆外胡乱扫射,强光不时刺进缝隙,照亮我脸上惊恐绝望的表情。

“看到没?”“好像钻到桶后面去了!”“妈的,臭死了!给我出来!”一只戴着手套的大手猛地伸进缝隙,胡乱地抓***!粗糙的战术手套几乎擦到我的小腿!我惊恐地向缝隙更深处缩去,后背死死抵住冰冷坚硬的桶壁,指甲抠进油腻的缝隙里。

就在那只手即将抓住我脚踝的瞬间——“嗡——!”高频蜂鸣声的调子猛地一变!变得更加尖锐、更加急促,仿佛带着某种特殊的节奏!这声音似乎直接作用于人的神经,巷子里的追兵动作明显一滞,有人痛苦地捂住了耳朵。

“操!这什么鬼东西!”“头儿!这声音不对劲!”缝隙外,那个白大褂男人似乎已经找到了注射器。

他直起身,手里拿着那支沾满泥污的针筒。

他再次看向缝隙深处,那双镜片后的眼睛,即使在刺耳的噪音中,依旧平静得像两口深潭。

他没有再试图伸手进来抓我,只是站在那里,像一尊冰冷的门神,彻底堵死了缝隙唯一的出口。

油桶外面,是暴怒的追兵和高频噪音的折磨。

油桶缝隙里,是冰冷的铁壁和致命的堵截。

还有那支在黑暗中若隐若现、沾满泥污的注射器针尖。

时间,在刺耳的蜂鸣和沉重的喘息中,一分一秒地流逝,缓慢得如同酷刑。

.刺耳的高频蜂鸣还在持续,像无数根冰冷的钢针,狠狠扎进我的颅骨深处搅动。

每一次尖锐的啸叫都带来一阵剧烈的眩晕和恶心。

我死死蜷缩在油桶缝隙深处,后背紧贴着冰冷***、散发着浓重铁锈和机油恶臭的桶壁,指甲深深抠进油腻的缝隙里,试图用这微不足道的痛楚来对抗那几乎要摧毁理智的噪音。

缝隙外,混乱在加剧。

不清…头儿…指令…”“妈的…耳朵…要炸了…”沉重的战术靴在泥泞中烦躁地踱步、踩踏,手电筒的光柱像失控的毒蛇,在油桶堆外狂乱地扫射、跳动。

强光不时刺入缝隙,瞬间照亮我布满污垢、汗水和惊惧的脸,又迅速移开,留下更深的黑暗和心跳如鼓的回响。

更致命的,是那个堵在缝隙出口的白大褂男人。

他就站在离我不到两米的地方,像一尊沉默的、由月光和阴影浇筑的雕像。

高频噪音似乎对他影响甚微,至少,他的身形依旧挺直,没有丝毫动摇。

他手里那支沾满泥污的注射器已经被他仔细擦拭过,针尖在偶尔扫过的光线下,依旧闪烁着一点不祥的、冰冷的寒星。

他的目光穿透厚厚的镜片,如同实质的探针,牢牢锁定在缝隙深处我藏身的位置。

那双眼睛,平静得令人窒息,没有丝毫人类的情绪波动,只有一种纯粹的、观察实验对象般的专注。

他在等。

等我被噪音逼疯,等我在绝望中崩溃,或者等他的“老板”下达新的指令。

时间在尖锐的蜂鸣中缓慢地爬行,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般漫长。

冷汗混合着油污,在我脸上蜿蜒流淌,流进眼睛带来刺痛。

腰腹和手臂的伤口在每一次紧绷的呼吸中都传来灼热的抽痛。

恐惧像冰冷的毒液,顺着脊椎蔓延,一点点侵蚀着仅存的意志。

老K……这声音是他弄出来的吗?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他在帮我?还是……这高频噪音本身就是另一种形式的攻击?为了把我逼出去?我混乱的思绪如同沸腾的泥浆。

突然!“滋——咔!”那持续不断的、令人发狂的高频蜂鸣声,毫无征兆地戛然而止!如同绷紧到极限的琴弦瞬间崩断。

巨大的噪音落差让整个世界陷入一种诡异的、令人耳鸣的寂静。

巷子里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声、泥泞中脚步的挪动声,以及我自己在死寂中放大了无数倍的心跳声。

“停了?”“操!总算停了!老子耳朵都快聋了!”“快!那女的还在里面!把她拖出来!”短暂的寂静过后,是更加汹涌的狂躁!堵在油桶外的追兵像是被解开了束缚的恶犬,瞬间爆发出凶性!沉重的脚步声猛地朝缝隙逼近!与此同时,一直沉默的白大褂男人也动了!他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只是极其迅速地、像捕食的毒蛇般弓身,那只没有拿注射器的手,带着战术手套,猛地伸进了狭窄的缝隙,精准无比地抓向我蜷缩在角落的小腿!速度快得根本不容反应!冰冷的皮革触感瞬间裹住了我的脚踝!力道大得像是要捏碎骨头!“啊——!” 剧痛和极致的恐惧让我失声尖叫!完了!被抓住了!就在这千钧一发的瞬间——“轰隆!!!”一声震耳欲聋的、仿佛就在头顶炸开的巨大撞击声,如同九天惊雷,猛地撕裂了死寂的夜空!整个大地都在剧烈震颤!我藏身的巨大油桶发出沉闷的、令人牙酸的金属呻吟!堆积如山的废弃轮胎被震得轰然滚落!堵在缝隙口的白大褂男人被这突如其来的、狂暴的冲击力撞得一个趔趄,抓住我脚踝的手猛地一松!巷子里的追兵更是猝不及防,被震得东倒西歪,惊呼和咒骂声瞬间被淹没在震耳欲聋的巨响和金属扭曲的刺耳噪音里!发生了什么?!我根本来不及思考!抓住这电光火石的唯一机会!在白大褂男人手松开的刹那,我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爆发出超越极限的力量,猛地将身体向缝隙更深处、油桶与冰冷墙壁夹角的最底部死命缩去!同时,双手本能地抱住了头!“哗啦啦——!”“轰——!!!”头顶上方,如同山崩地裂!一块巨大的、锈迹斑斑的金属广告牌,连同支撑它的扭曲钢架,如同被无形巨手撕扯下来,带着***万钧之势,狠狠砸落在油桶堆和我们刚才所在的巷子位置!震耳欲聋的撞击声、金属扭曲断裂的尖啸声、砖石崩塌的闷响混杂在一起!巨大的冲击波裹挟着尘土、碎砖和金属碎片,如同死亡的风暴般席卷了整个狭窄的巷子!“啊——!”“躲开!”“塌了!快退!”惨叫声、惊恐的呼喊声瞬间被淹没在毁灭性的噪音洪流里!手电筒的光柱在烟尘中疯狂乱舞,如同濒死的萤火虫。

我蜷缩在油桶和墙壁形成的、唯一勉强算得上三角区的狭小空间底部,死死抱着头。

头顶不断传来重物砸落在油桶上的恐怖闷响和金属不堪重负的呻吟!整个藏身之地都在剧烈地摇晃、震动!尘土、碎屑和冰冷的油污混合物如同暴雨般劈头盖脸地砸落下来,几乎将我掩埋!世界末日!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有十几秒,也许有一个世纪。

那毁天灭地的撞击和崩塌声终于渐渐停歇。

只剩下金属结构在重力下缓慢变形、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以及弥漫在空气中、呛得人无法呼吸的滚滚烟尘。

我剧烈地咳嗽着,几乎要把肺咳出来。

耳朵里嗡嗡作响,什么也听不清。

眼睛被尘土迷住,火辣辣地疼。

我艰难地动了动,身体被沉重的碎块和油污混合物半埋着,几乎动弹不得。

头顶上方,那巨大的广告牌残骸像一顶扭曲的金属棺材盖,死死压在我藏身的油桶堆上方,将巷子彻底封死,只留下边缘一些狭窄的、犬牙交错的缝隙,透进几缕浑浊的光线和呛人的烟尘。

外面……怎么样了?我艰难地抬起手臂,抹掉糊住眼睛的泥浆和血水,透过油桶缝隙和上方金属残骸的间隙,向外看去。

月光被烟尘切割得支离破碎。

巷子里一片狼藉,如同被重炮轰击过。

砖墙倒塌了一***,露出后面更深的黑暗。

地面被砸出深坑,堆满了扭曲的钢筋、碎裂的混凝土块和广告牌的残骸。

刚才追捕我的那几个周扬的手下……不见了踪影。

只有几处塌方的砖石堆下,隐约露出一点黑色的战术服布料,还有一只沾满泥污、无力垂落的手,被半埋在瓦砾中,一动不动。

那个白大褂男人呢?我的目光疯狂扫视着烟尘弥漫的废墟。

终于,在巷子口附近,倒塌的砖墙边缘,看到了他。

他半靠在断裂的墙根下,那件白大褂沾满了泥污和暗红色的血渍。

他标志性的厚厚黑框眼镜不见了,露出一双异常平静、甚至显得有些空洞的眼睛。

他的左腿以一个不自然的角度扭曲着,显然是断了。

一只手无力地垂在身侧,另一只手……还死死攥着那支注射器,针尖在烟尘中闪着微弱的光。

他似乎察觉到了我的目光,缓缓地、极其艰难地转过头,那双空洞的眼睛穿过弥漫的烟尘,精准地“看”向了我藏身的油桶缝隙深处。

他的嘴唇翕动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但只有一缕暗红色的血沫从嘴角溢出,沿着下巴滴落。

然后,他握着注射器的那只手,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执着,试图抬起来,指向我的方向。

就在这时——“嗡……嗡……”一阵低沉、压抑的引擎轰鸣声,如同受伤野兽的喘息,毫无征兆地从巷子口被倒塌砖石半封住的外面传来!紧接着,两道极其刺眼的、雪亮的光柱,如同两柄巨大的光剑,猛地撕裂了巷口的烟尘,粗暴地投***来!强光瞬间吞噬了白大褂男人试图抬起的手臂和他空洞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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